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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5-4-18 10:3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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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职场政治———华尔街人力资源案例》连载五
难道真的要成为猎头?
11
一瞬间,猎头变成了伯乐,但我一直不知道还有替人更换工作的工作
第三次“面视”是在第二天上午9∶30分罗兰对我进行的,这是七次面试中最正式的一次。罗兰有一个典型的美国成功男子的形象,很像电影《华尔街》里的投资银行家,风度翩翩,信心十足。他的提问全是一本正经的,如:你为什么要考虑这家公司?(仿佛我有什么其他选择似的!)你的就职目的?计划?短期目标?长期目标?你所学专长?对公司的要求?对这个职位的不明白处?
后来我知道罗兰以前在美林证券当了好几年经纪,1987年股市崩盘后,他不愿再继续为客户输钱,输得连一个朋友也不剩,才转行到人力资源部,专门到大学和研究生院替银行招聘有“有可塑性”的年轻经纪人。但人力资源部的薪水对挣惯了佣金的罗兰来说,实在是个“侮辱”。在万般无奈受不住经济压力的熬煎下,他辞职到舒利文做人力资源和人才推荐,专门为美林提供券商人才,获得“只有苍天才是顶”的佣金。
正是从罗兰那里,我得知我将要从事的工作的基本性质是什么:人力资源加“猎头”。
这是什么工作?我看着他,不懂。
“就是如何把人放在最好的位置,让他发挥出最大的能量。只有将个人最喜欢做的事情与每天从事的工作划上等号时,人的创新精神、工作热情与积极性才能得到最大的发挥。”罗兰讲。他讲得没错:从A公司拉人到B公司,旨在合理安排公司的人力,使其在公司得到最大的利用率。
“但如果从A公司把人拉到B公司,这不是挖A公司的墙角吗?”我开始怀疑这种工作的道德性。
“如果这位A公司的人能被轻易地拉到B公司的话,那么这人在A公司的位置,要么定位定错了,要么能力没有得到完全发挥,要么人事纠纷不断,要么环境不合适,要么薪水与能力不符,要么不喜欢自己的工作,原因很多。但依我看,主要还是定位定错了。位定错了,价也一定会定错,这样一来,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发生,首先是不喜欢自己的工作。把一个不喜欢自己工作的人从A公司拉到B公司,从而使他得到自己喜欢的工作,这样做有错?而且A公司应该谢天谢地,因为少了一个没有必要呆在A公司的人。人才多得是,没有谁是不可缺的。A公司可以汲取教训,找到一个更合适的人。”
一瞬间,猎头变成了伯乐,但我思想还是没转过弯来,我的路太直:读书出国,出国读书,不知道还有替人更换工作的工作。
“你现在还不明白,没关系。我们的工作在无形中也提醒我们的客户明白一个道理,那就是怎样评估一个人才,给他定合适的位置和合适的价格。如果你不信,你可以看看我们前两个月刚做的一个抽样调查:在五十个被电话调查的人中,有四十八个不满意自己的工作!比例大得吓人,而且还个个原因不同。八个小时要在班上,可又不喜欢这个班,这不是找罪受?这太残酷!正是我们这样的专业人士,才能帮助他们将不高兴、不健康、没有热情的每一天,变成愉快、健康、有创新的二十四小时。”
12
他有力的握手,使我突然感到美国人,不,整个美国,对人的真挚与热情
我没做声。我还是有些想不通,但我想不通的是另外一个问题:天下真有这样的好事,你不喜欢自己的工作时,有人帮你?为什么我没遇上这样的好事?
“如果我们被关掉,这些国际猎头公司,如RussellReynold’s,Korn/Ferry(光辉国际)和Heidrick&Struggles(海德思哲)也得被关掉。他们都比我们的名声大,他们的股票在纳斯达克交易场上天天上扬。我们只限于美国国内,而他们的高水平管理人才搜索和领导资询服务,则遍布全球。目前,他们还没有进入中国大陆,但香港、台湾、新加坡已是他们的天下,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你这样有亚洲背景的人。日本方面,我们全球组的三位雇员已从这些老猎头公司口里,夺走了一片面包。可惜你今天见不到比尔和日本人大和。大和原来在李曼兄弟(日本部)(LehmanBrothers,Tokyo)做外汇交易,1987年股市崩盘后,他来波士顿大学念书,毕业后不想回日本来我们公司工作,我们公司正给他办绿卡。”
在他结束面试前,一位有着满头银发的中年男子推门进来。
“Hi,Donald.How’sgoing?”罗兰打招呼道,“这是我们正在面试的应聘者Jeannie。这是我们公司总裁Donald。你们见过面吗?”
我摇摇头,但他推门进来的那一瞬间,我已经猜到了他是谁,从他不凡的气质,他善意的眼神和友好的微笑里,我知道他是公司的大老板,那位在电话上替我开了门的大好人。
“Howdoyoudo?”唐纳德将手伸向我。我立刻起身———我已经半起了,立即站直,赶紧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。那手又大又厚实又温暖,给人可靠的感觉。他有力的握手,使我突然感到美国人,不,整个美国,对人的真挚与热情。来美国七年,我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握手。
“Nicetoseeyouhere(在此见到你很愉快)!”唐纳德热情洋溢地说,他的声音如同电视播音员那样浑厚动听、清楚和不可抗拒,过了好一会儿,那男中音还在会议室里回荡。然后他转向罗兰,“你高圣的客户在电话上,但愿不是要毁约?”
罗兰说了声抱歉,便匆匆出了会议室。
“我希望能和你聊上两分钟,但有一个领袖人物培训班正等着我,对不起,我也得走。”
“Pleasedo.(请走。)”我认真地说,力图将这两个英文字说得标准。
“希望在新雇员培训班中见到你。”他说,然后给了我一个鼓励的微笑,转身离去,同时将门轻轻地带上。
于是,我又一个人给留下了,不知所措。是否我也该走?我偷眼向留了一条缝的门外望去,正好看见三位秘书在同时接着电话,除了她们带有英国口音的美语(后来听公司的同事告诉我,为了营造某种高雅气氛,这些接话员在电话上模仿英国女孩子说话)在空气中轻轻回荡外,没有其他任何声音。在她们的正对过有一只巨大的鱼缸,在清彻透明的水中,一群色彩斑斓的金鱼和热带鱼在随意地游着,令人安详宁静。鱼缸的正上方是一块描金挑木,上面书写:Ourbusinessispublictrust(公众信任是公司之本)。
我打量着我所在的会议室,除了一盆兰花外,便是门上的烫金粗体字:Peoplemakethedifference(人创造企业的不同),这个烫金匾在公司的进门处也有一个。这家公司看来真的相信他们从事的业务:人力资源。公司处处在提醒人的重要和如何用人的重要。
等了十来分钟也没人来,我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,最后只好把我的英语金融词汇生字本拿出来翻看,消磨时间。等我看完时,已是下午五点,我看见有雇员下班,我于是也起身,走了。
我认为今天两个人,罗兰和大老板,面试了我,大老板的关,我过了;罗兰这一关?我不知道。
在后来两周的培训班上我再见到大老板时,他对我说,“我知道你会成为公司一员的。但美国公司聘人,不能一个人说了算,哪怕他是大老板。”
(未完待续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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